因参与编辑《全国革命老区发展史丛书河北卷》,我在正定县老促会出版的丛书上,读到一段关于“高平地道战”的回忆录,原来,老电影《地道战》里高家庄的原型就在正定的高平村。
1963年初,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一部名为《地道战》的民兵教育片,主创人员走访了北京、保定和石家庄一带许多村子。导演任旭东说,“在高平村的采访,让我们一下子找到了创作灵感。”《地道战》电影里的支部书记高老忠和民兵队长高传宝,都是以高平村战斗中牺牲的党支部书记、民兵队长刘傻子为原型塑造的。高平村至今还保存着一份1963年任旭东等人的采访记录。令人遗憾的是,1960年代初滹沱河发大水,高平村里的地道被灌了之后陆续坍塌,后来电影选在了保定市清苑县冉庄拍摄。1966年《地道战》公映后,风靡全国。三年间发行拷贝两千八百多个,影片中的“高家庄”家喻户晓。
1945年5月4日,日伪军对高平发动了空前规模的合围进攻,这是敌动用兵力最多的一次。他们纠集正定、灵寿、行唐、新乐等地的日伪军以及特务、便衣队共1000余人,携带轻重机枪、钢炮、毒瓦斯和 *** 等武器,由汉奸周小三带路,于当日凌晨兵分5路,前来袭击血洗高平。
高平民兵在全村划分5个战区,各战区配备民兵10余人,此外,全村群众齐动员,全民皆兵,人人参战。正巧,这天区公所准备发往各村的25箱手弹(1200多枚)还存放在这里,经区 *** 批准,全部发给民兵使用。
这天拂晓,东北口第二战区值勤的民兵周成河、周金秀发现距村不远的孙家坟处有几个黑影正向村沿蠕动,随手从屋顶拾起一块砖头,投向黑影,机警地喊到“看手榴弹!”偷袭的敌人立即向他们开枪射击,枪声使全村民兵迅速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。接着村里的信号鼓“咕咚!”“咕咚!”敲响了,全村男女老幼也很快钻进地道。随之,战斗激烈展开。敌先由东北口发动进攻。
守卫在这里的战斗英雄刘傻子和村支书孙文喜等人,钻出地道,站在屋顶制高点上,用手榴弹痛击敌人。绑成捆的手榴弹,像巨雷一般投向敌群,接连击退敌人四五次进攻,毙伤敌14人。逃敌撤到刘文明家门口(地雷区),守卫在地道内的民兵迅速拉响地雷,一声巨响,炸死炸伤敌3人。同时,守卫在之一战区东南口的民兵王建章、周牛、周老好等借院内的土墙、土堆作掩体,与敌短兵相接。他们以手榴弹、撅枪、步枪痛击敌人,经过激烈战斗,敌被毙伤6名,迫敌退到村外。敌妄图重新集结进攻,民兵王建章在高房工事上居高临下,用自制的枪打弹向敌连发数弹,炮弹在敌群爆炸,炸的敌人四散逃命,伪军中队长肖秋来中弹丧命,敌人失去指挥,乱作一团,停止进攻。
负责北口第三战区的刘双恩,听到枪声后,从家里背上武器,急奔战斗岗位。刚一出家门,便和几个敌人在街里遭遇,敌像恶狼一般向他扑来,他火速从身上抽出手榴弹向敌投去,炸死炸伤敌两名,残敌后退。敌再次扑来向他猛烈射击,他不幸腿部中弹负伤。这时,他忍受疼痛,又向敌投出一颗手榴弹,伤敌1名。敌见他负伤,又一次向他扑来,他毅然跳到附近一口井里去。敌追过来想要抓活的、两个伪军把井台辘轳上的井绳扔到井里去捞他,他深知井内通有地道,便抓住井绳,当伪军绞到半截时,他用负伤的腿巧妙地一蹬井框,借力钻入地道,摆脱了敌人。
第三战区的孙白旦在北口发现敌人后,机智地高喊“民兵一排班注意,发现敌情,准备战斗!”随着喊声,民兵孙宝贵与其父孙八月从家中冲出门外,喊着:打呀!冲呀!捉活的!接连向敌扔出两颗手榴弹,毙伤敌数人,迫敌西窜。当敌逃至区公所门口,区长江平用盒子枪突然向敌射击,敌人一阵慌乱后,尚未清醒过来,他已进入地道。敌在区公所门口东张西望,妄图寻找目标,民兵在地道内接连拉响四五个地雷,敌死伤四五名。惊魂未定的敌人锐气大挫,就此退出北口。
坚守在西南口第四战区的民兵周墨芳、周荫梅等人,隐蔽在周洛弼家的屋顶工事里,待机歼敌。当敌沿夹道沟来袭时,他们在短距离内抛出手榴弹,毙敌数人。敌集中火力猛烈射击,民兵们主动撤离高房工事,通过地道转至街内预设的地雷区等待敌人。当敌进抵村内镇武庙雷区时,周墨芳、周吉成拉响地雷,在隆隆的爆炸声中,敌又丢下四五具尸体惊慌逃走。
战斗在第五战区阵地上的王六合、周保全等,先利用屋顶工事以土炮轰击敌人,敌发现目标后,集中强大火力向他们扫射,民兵周四成不幸中弹负伤,副中队长王六合为救护伤员,冲到前沿向敌射击,不幸也身负重伤。在这种情况下,富有战斗经验的周保全,用棍子挑起帽子向高处晃动,引诱敌人,每高举一次帽子,就引来敌人一阵猛烈的射击,接连几次后,敌发现上当、停止了射击。大家趁机把周四成、王六合二人救护下来。
在敌人猛烈火网下,村长周保全当即决定撤出屋顶工事,诱敌深入。他们边打边撤,有目的地把敌人引到一个未加封闭的地道口前,鬼子如获至宝,马上责令伪军下挖。刚挖不久,一声巨响,“看洞雷”爆炸了,伪军被炸倒。敌人知道上当后,丢下洞口,向前进击。群敌到达“老母庙”附近时,民兵孙寿和褚红春从地道暸望孔中严密注视着敌人,当他们进抵雷区后,立即拉响四五个地雷,毙伤敌10余人。逃敌刚到王风春家门口,民兵褚小连又拉响地雷,毙敌数人。
闯进村里的敌人发疯似的乱抢东西,窜到孙五保家,把门一推,看门雷炸了,两个鬼子当场炸死。有几个伪军跑去王老成家牵牲口,一推门,门上吊的手榴弹响了,有的敌人瞅见院里有个笸箩,气呼呼地用刺刀去挑,地雷又炸了,几个敌人应声倒下。在村内,敌人步步受阻,处处挨打,同时,县武委会组织许香、塔底、韩家楼等邻村民兵在野外有机地配合战斗,使敌腹背受击,半天工夫,敌人不仅没捞到任何便宜,反而丢下了59具尸体和伤兵。
敌连受痛击后, *** 大作。四处纵火烧屋,焚毁民房600余间,拖着尸体,匆匆逃窜。在此次战斗中,民兵中队长刘傻子、副中队长王六合,民兵周老好、刘双恩四人光荣牺牲,民兵周四成等7人负伤。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打退了敌人的进攻,保卫了自己的家乡,赢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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